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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見到血,綠澗卻莫名感覺這種顏色很刺眼。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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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的情形,制服穿在身上略顯寬松,襯得身形頎長清瘦,只是看起來蠻瘦的身形下竟然身材那麽好。

“抱歉,讓你久等了,我和荒井老師……”出身貴族朽木,綠澗接受的都是嚴於律己的教育,大概是出於貴族的驕傲,族內人皆以純血統的黑發黑眸為榮,盡管與異性並沒有多大興趣,但在遇上少女之前,他還認為只有像母親那樣有著柔順及腰黑發與深邃黑眸的女子才能以‘好看’來形容,而現在……他想自己有點愛上少女這頭似火般的紅發與宛如寶石般的灰藍色眼睛,還有……這張應該算不上驚艷卻異常順眼的清秀小臉。

“宇智波……雪奈?”綠澗雖然並不太懂感情上的事,但不代表他不善於察言觀色,少女此時看他直勾勾的眼神,掩飾不住的傾慕令他有一瞬的尷尬,但是很奇怪這明明是應該開心的事,他卻感覺心底傳來針紮般的疼痛,總覺得這個眼神裏包含了太多讀不懂的情緒。

擡手在少女面前晃了晃,而後不出意料地看到少女瞬間漲紅的臉與笨拙移開視線的動作。

我到底在想什麽!

不會流鼻血吧?

雪奈下意識地擡起雙手捂住鼻子,細長的十指交疊恰好擋住半邊臉,只露出一雙映著漫天霞光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轉,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肯看他。

“……”少女的這個反應令綠澗更尷尬,下意識地用力吸吸鼻子四處嗅了嗅,他的衣服剛換的,難道有什麽奇怪的味道……這不可能,身為朽木家大少多年養成的強迫癥不可能穿臟衣服,垂於身側的右手握了握刀柄才勉強壓下想要做出撓頭的傻動作。

“朽木學長。”雪奈覺得自己特別沒有出息,被少年靠得稍微近一點就心跳加快,嘣嘣嘣地像是要從嘴巴裏吐出來,上回雖然是意外但薄唇溫柔的觸感卻令人記憶猶新,用力掐了把大腿,疼痛拉回飄遠的思緒,佯裝鎮定咬牙裝傻。“好、好巧……”

“誒?”綠澗細長的眉不覺輕蹙,深色黑眸掠過疑惑,“你沒看到紙條嗎?”

怎麽辦?好想笑……

雪奈發誓褪去戰鬥時的淩厲眼神,這會兒皺眉面露不解的少年真的很可愛,但她現在不能笑,笑出來的話就露餡了!

銀牙一咬,偏偏頭露出一個和他相似的疑惑表情。“什麽紙條啊?”

“……沒傳到你那邊?”綠澗眉頭皺得更緊,少女瞪大眼睛抿緊唇線的樣子可愛得令他想要伸手揉揉張揚的紅發,實際上他也是這樣做的,動作先於意識,因為緊張攢緊刀柄,圓柱形輪廓在掌心留下一個紅印,手指騰在空中卻在距離清秀臉頰兩公分的位置停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不著痕跡地擡高整了整衣領掩飾尷尬。“你沒看到紙條……那你是在這裏……等我的?”

這樣的認知令綠澗心裏一喜,黑亮的眸子微瀲溢出暖意,然而沒等他說出下句話,原本捂住鼻子用一種類似崇拜傾慕眼神看自己的少女突然轉身扭頭向右走去,空氣中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誰等你了?自戀狂,我不過是……不過是……在教室裏多覆習了一會兒走得晚而已……懶得理你……”

雪奈覺得自己的傲嬌技能還是有一點的,關鍵時刻總是跑出來撐場面,只是走動的腳步越來越慢,強忍著不回頭眼角餘光卻在往後瞟。

靈術學院的教學體制與忍者學校差不多,前三年算是基礎教育,主修理論與簡單鬼道,後三年則主修白打與劍道,瞬步據說是因材施教,畢竟不是所有魂魄在速度上有天賦。

雪奈在控制查克拉上就沒有天賦,爬樹與踏水也沒少費功夫,這會兒初接觸到靈壓這種‘博大精深’的東西,戰五廢柴屬性又暴露出來,大概是因為體內還有虛靈壓幹擾並不好控制,不像其餘擅長控制靈壓的同學,能夠利用靈壓來監察身後狀況。她只能憑著忍者生涯積累的經驗與練就的敏銳感官,來判斷身後情況。

似乎並沒有追上來……

少年在她說完話,臉上露出的一瞬茫然表情,就和當初野外逃生演習時,自己讓他趕緊走時的一模一樣,然後他就真的走了!

雪奈覺得他太不了解女孩子的想法了,不過也難怪,似乎忍者死感情上都比較遲鈍,而死神……應該也如此吧……更何況這種和卡卡西一樣註孤生的性格才是止水啊。

怎麽辦,好想回頭看看……

雪奈,你給我有點出息!

雪奈已經放慢速度到龜速,可是身後仍舊沒有動靜,氣得她特別想把鮫肌拿出來,始解後亂揮一通砍人,咬咬牙覺得證明自己有骨氣的時候到了,強迫自己不去想少年現在可能已經在回家路上的畫面,加快腳步飛快地沒入人群。

雪奈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往西流魂街三地區北端的鯉伏山方向走去,今天沒有心情繼續刷題,還是去練習一下教官今天傳授的鬼道吧。

說實話,雪奈覺得死神從某種方面來說有點像那種坑人的傳教士,說著屍魂界是個安寧和平的地方,實際上這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沒有靈壓的魂魄倒還好說,不會感覺到饑餓,而有靈壓的魂魄則沒有那麽幸運,他們每天都面臨著填飽肚子的這種大難題,每天都有魂魄在屍魂界生活不下去而死掉,每天都有魂魄在挨餓,這也是為什麽絕大多數死神出身流魂街的原因,成為死神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

上一世出生在二戰尾聲,木葉忍者村也同流魂街的貧苦艱難程度差不多,該說自己有多幸運被玖辛奈收養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而這一世也虧有都姐姐的愛護,至少自己不用擔心會不會被餓死或者別的什麽。

據說流魂街分為八十個區,雖然數字的增加治安與生活條件成遞減趨勢,然而事實上即使是在治安良好的第三區為了搶奪食物打架鬥毆事件也時有發生。

大概是有做忍者的經歷,對於那種拉著她的褲腿要飯的魂魄,她並不會有多同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靠人不如靠己’,其實也就是一種心態的轉變,當意識到自己同他人一樣也有雙手雙腳時便會明白有些自己一直懼怕的事咬咬牙也就撐過去了。

雪奈想自己大概真的很幸運,鹿湊、止水還有新之助老師對她算是百依百順,也很幸運地得到兩份超出普通友情的愛,雪奈不知道如果鹿湊還活著,她與止水還能不能走到坦誠相待的那一步,只知道與鹿湊相比,止水對她算是溺愛到極點。

止水會在她受欺負時站出來,以宇智波天才之名嚇跑調皮的孩子,會在她陷入困境時讓她放棄或者他幫她解決一切,而鹿湊則更多的是讓她學會了如何自己去解決問題。

“快追!別讓他跑了!”

“臭要飯的,竟然敢偷東西!”

身前傳來年輕男子的訓斥聲,接著是淩亂的腳步聲,雪奈聞聲擡眸,看到的是抱著食物亂跑的兩個小孩子朝自己而來。

“餵!你是真央靈術學院的吧!快幫我們攔下他們!”尋著兩名孩子身影追來的四個成年男人,其中一名看起來像是老板膀大腰圓的男人大聲朝雪奈喊道。

雪奈下意識地四處張望,發現周圍除了自己穿著學院制服外,其餘人都穿著普通服裝,正用一種無比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像是好奇她會怎麽做。

“快讓開!否則打你啊!”其中一名看起來稍高一點的男孩子,看雪奈身形矮小清瘦,表情茫然無措,估計應該是剛入學不久的新生,當即咬牙面露兇光恐嚇道。

“姐姐,拜托你,不要抓我們。”另一名身高略矮一點的男孩子則是流著眼淚大喊道。

雖然偷東西並不是好事,但……至少也算是努力活下去的表現吧。

雪奈盯著木屐踩在地上發出噠噠響聲,朝自己而來的兩名孩子,眨了眨眼睛強擠出一絲害怕,裝出一副茫然恐懼的樣子,而後眼睜睜地看著兩名孩子從身邊飛速而過,卷起三千紅絲飛揚。

“真是沒用!即使入學真央也改變不了廢物的命運!”膀大腰圓的男子怒斥一聲,帶著店裏的三個夥計匆匆跑過,經過少女身邊時手肘狠狠撞了下肩膀。

“……”雪奈沒想到老板在跑動時突然撞過來,也沒想到普通魂魄的力氣大的駭人,被撞上的一刻肩膀傳來骨頭快要斷裂的疼痛,身體重心不穩向八點鐘方向極速退去。

怎麽會這樣?竟然停不下來!

雪奈伸直雙腿,腳底摩擦土質地面企圖停止後退,卻驚訝地發現身體像是被施了縛道一樣做不出任何反應,憑著對危險的本能反應,眼角餘光寒光一現,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朝自己而來!

雪奈密緊眼眸,凝著飛馳而來不知為何物的芒光,空氣中傳來一股異常靈壓波動。

那是什麽?躲不過去!

幾乎是立刻,雪奈判斷出攻擊的軌跡,對方似乎早已預判出她的後退動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在她停下的那刻會恰好擊中自己。右手下意識地摸向口袋,想要始解斬魄刀試試看能不能化解攻擊,就在然而就在摸到鮫肌的那刻,每天都會坑主人的鮫肌竟然再次張嘴咬住了她的手。

——鮫肌!你……

——雪奈大人,這裏是流魂街,很多居民都在看著,如果始解你會被當成虛被抓起來的。

——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斃吧!

——不要緊張雪奈大人,你不會有事的。

千鈞一發,灰藍色的眼眸映出極速而來的芒光攻擊,就在距離自己五十公分時,後背狠狠撞上一堵硬墻,束著腰帶的細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環住,側眸看過去,只見穿著上白下藍學院制服的少年黑眸微瞇迸射出冷光,高擡左手五指伸開,竟然徒手接住破風而來的攻擊,五指收緊後芒光化作細碎的輕沙隨風飄散。

好、好厲害……

竟然徒手就化解了攻擊……

“止……朽木……學長。”雪奈覺得這個世界人的身高都不科學,她明明不矮的,卻不得不費勁地揚起頭才能看到身後人的模樣,繃緊的側臉輪廓柔和,眼神淩厲,清秀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如果不是額前沒有戴熟悉的忍者護額簡直和記憶裏的那人一模一樣。差點失聲喊出來,好在反應靈敏及時反應過來,連忙改口。

“別說話。”綠澗細長的眉輕蹙,泛著紅光的眼眸微動,感知四溢的靈壓波動,方才攻擊發起的瞬間他似乎感覺到一股詭異的靈壓波動,剛才的那個攻擊與其說是鬼道不如說是虛閃,但又不完全是虛閃似乎裏面還蘊藏著普通死神的靈壓。

“……”差點被偷襲受傷,剛從毗鄰絕境的恐慌回神,還沒來得及表達害怕和劫後重生的驚喜就不讓說話,雪奈再次在少年身上貼上‘註孤生’標簽。

雪奈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攬在腰上的手臂屁股也沒有放開的意思,這樣被像麻袋一樣掛在手臂的姿勢令她更加不滿,高高懸起的雙腿蹬了兩下,越發覺得這個姿勢尷尬。

“你……放我下來!”雪奈開始掙紮,攢緊少年綁著繃帶的手臂開始往下拉,綠澗卻置若罔聞,只是轉動深邃黑眸警惕地觀察周圍環境,然而那股奇怪的靈壓只是初時一現再無蹤跡。

不同於綠澗與雪奈有足以支撐感官的足夠靈壓,流魂街居民則大多數是普通魂魄,別說是詭異靈壓甚至方才飛馳而來的芒光他們沒看到,看到的只是學院女學生被人撞飛而後被男同學接住,而後似乎女同學並不想繼續被抱著,已經開始踢打,然而男同學好像並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雪奈察覺到周圍越來越多的好奇視線朝自己而來,不覺臉色一紅停止了掙紮的動作,擡眸對上已經確定沒有詭異靈壓,這才淺淺松了口氣的少年,四目相對,似有流光波動。

“你……快放開……朽木學長……這裏是大街,你……是貴族這樣抱著我不太好吧……”雪奈越說聲音越小,因為她看到少年淩厲的眼神在垂眸看自己時柔和了一分,隱隱地好像還有些慶幸,是在慶幸她沒有受傷嗎?

“瞬步。”這種感覺很奇怪,綠澗一直以為自己的雙手是用來握刀的,也許這樣形容並不貼切,身為朽木家第二十八代當家繼承人的他內心是空虛的,他的世界除了修煉外似乎沒有別的東西,也只有握緊刀柄時才能稍微感覺些內心的空洞被填滿,而現在……他發現他的手似乎還能用來握緊別的東西,例如她的手、她的腰,並不想放開。



待二人帶著一抹殘影消失在街角,街道盡頭一個人來人往頗為熱鬧的胡同,自陰影裏付出二道頎長的身影,絲絲縷縷的陽光灑落在腰間佩刀,落在地上形成明暗相間的光柱。

“剛才那股靈壓……”穿著黑色死霸裝,外披白色披風,留著爆炸頭的男人皺緊眉頭,有點不敢相信那股逼人的靈壓竟然是從一名還未從真央畢業的孩子身上發出的。“他好像發現我們了,要殺死他嗎?”

“他叫朽木綠澗,朽木家的大少爺,據說天賦異稟甚至超越了他的父親。”左臂上系著刻有‘五’字的男人推推眼鏡,嘴角彎成高深莫測的弧度,“不過還不足以威脅到我們,正好可以成為促使那孩子虛化的催化劑。”

“嗨以。”東仙要垂眸恭敬應下,眉頭卻皺得緊緊的。

“不要緊張,要。”藍染擡眸,眼鏡反射紅霞發出耀眼的光,嘴角彎起露出一個令人心安的笑。“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每回都不給心理準備就發動‘瞬步’,雪奈對於肉眼裏的景象飛速後退模糊感到頭暈,待視野稍稍恢覆清晰,人已經來到第三區古樹林間的一處空地上。

“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綠澗屏氣凝神感知了一番四周,待確定完全安全時才將少女放下,黑亮深邃的眸子上下打量著,看到的是鼓起腮幫的泛紅小臉上面,鑲著亮晶晶的寶石眸,上白下紅的學院制服似乎有點寬大,穿在身上寬寬松松的,陳得身形越發瘦小。

站在被濃密枝葉阻截成細碎光點的樹下,紅發張揚活潑,就像是陽光集合成體,熠熠的光暈鍍在周身,耀眼得像是太陽。“你……”

綠澗還想說什麽,少女突然擡腿攻其下盤,下意識地躍起躲過一擊,少女卻不消停向他發動連環攻擊,綠澗發現她的力氣不大白打招式卻是有模有樣,像是經過刻意地訓練,看穿她的攻擊軌跡,突然出手精準地抓住瘦細手腕,剛要將其反手禁錮住,下一刻少女竟然不惜折斷手腕掙脫鉗制,綠澗眉頭皺緊下意識地松手,趁她躍起躲避時弓腿攻其左腿,趁她重心不穩時曲肘橫在肩膀逼其後退,在少女後背就要撞上樹幹時,伸手擋在中間,而後被重重壓在樹幹與少女後背中間。

“……”止水……

沒有為什麽,就是突然想出手,然而熟悉的場景、招式、結果令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在第六號訓練場訓練時的場景,經過與凱、卡卡西的魔鬼訓練,她的體術造詣有質的提高,然而還是不行,從未在止水手上贏過一次。

雪奈曾經抱怨過他應該讓著她,止水卻一本正經地回答,那是對弱者的同情。

這樣一來,是不是說明自己在他心中不算弱者呢?

“雪奈,我為上回沒有等你回覆就吻你向你道歉。”綠澗猶豫了一瞬,覺得她的眼神還是蠻具有攻擊性,就沒有松開手,待看到少女眸光一怔時繼續道。“上個月爺爺給我安排了密訓,沒來得及和你說一下就失蹤那麽久,很抱歉。”

“你以為你和我道歉,我就會原諒你?”雪奈掙紮了兩下卻被鉗制得更緊,細長的眉擰成川字型,這樣被他壓著很不舒服,無視少年眼底劃過的一瞬茫然,咬咬牙繼續道。“朽木家的討厭鬼,你快放開我。”

“……你不喊我討厭鬼,我就放開你。”少女的眼神柔和了下來,綠澗知道她大概不會再攻擊她,只是稍稍松了力道並未放開她。

“你本來就是討厭鬼,還不讓別人喊!”雪奈又掙紮了兩下還是動不了,灰藍色的眼眸因為憤怒瞪得大大的,銀牙一咬板著小臉像是故意和他作對般喊道。“朽木綠澗是討厭鬼!討厭……唔……”

他、他……怎麽……又……

雪奈眼睛驀地瞪大,映出少年微瞇的深色眼眸,他的眼睛宛如漆黑夜空,靜謐安然地令人移不開視線,他的呼吸很淺,拂在臉上卻像是羽毛般撓在心間,麻麻酥酥的癢得厲害。

他的吻很輕,唇瓣相碰像是蜻蜓點水般,只是輕輕地壓著似乎比上回還要輕很多,他的唇好軟就像是袋裝的五彩棉花糖,令她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實際上她也是這樣做的,慢慢張嘴後很輕很柔地咬了一下,似乎比想象中得還要軟一點,想要用力卻又不舍得,猶豫了很久還是伸出小巧的舌飛快地掃了一下。

☆、133|據說我是番外 一樁血案

屍魂界xxxx年。

“宇智波止水!你果然是討厭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離家出走!”隨著一個清脆滿含憤怒的聲音響起,木質門扉被砰的一聲大力關上,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模樣的少女拖著銀色行李箱,踩著木屐噠噠地走在柏油馬路上。

此時正值清晨,淡色旭日躍上天際,暖色的光線絲絲縷縷透過淡薄的雲層散落在木葉忍者村整齊排列的屋頂,瓦片反射陽光發出耀眼的光芒,照在少女火紅張揚的發上,顯得安然而柔和。

“雪、雪奈!”少女走出十米遠,木質門扉再次被拉開,走出一道略顯慌張的墨藍色身影,黑發黑眸面容微冷,平靜無波的眼底凝著一種叫做無措的芒光,先是左右張望了一瞬,宛如暗潮的黑眸在捕捉到清瘦的背影時,柔和了一分,稍稍松了口氣快步追上去,拉住少女瘦細的手腕,語氣很淡隱約透著焦急。“你要去哪裏?你聽我解釋,我不是……”

“不是什麽?”少女驀地回頭,宛如水晶般亮色的眼眸凝著少年異常清秀的臉,銀牙一咬冷聲道。“不是故意的?還是什麽?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所以不喜歡我了!”

“……我、我沒有,你、你聽我解釋,我其實……其實……其實……”少女比他矮很多,他一眼就能看到她的頭頂,盡管刻意告訴自己要忽略掉她頭頂戴著的奇怪飾品。

但是……

已是早春,清晨仍舊很冷,少女套了件寬大線衣,勾勒出略顯單薄的身形,止水的視線忍不住下移落在皮膚泛著白皙,看起來吹彈可破的脖頸上系著一個黑色皮帶,中間掛著一顆金色鈴鐺,腦海裏忍不住閃過午夜十二點剛過的情形。

“你其實什麽?”雪奈的眼圈泛紅,咬緊唇瓣露出委屈的表情,眼睛卻瞪得大大的,在等他的解釋。

“我……其實……”止水的視線上移,落在少女頭頂,再下移落在五官清秀的粉嫩小臉上,只覺眼前一陣天昏地暗,鼻子裏很難受像是又要流出粘稠腥甜的液體。

“雪、雪奈,你、你相信我……”止水下意識地捂住鼻子,掌心開始液體,原本少有表情的臉上漲成豬肝色,果然還是不行啊,沒有辦法面對這樣的雪奈,要死掉了……

“對不起,雪奈,你、你……等我一下!我、我很快回來!”想起午夜看到的情形,止水頓覺大腦充血,一邊捂著鼻子,一邊提煉靈壓至腳底,默念一句‘瞬步’,下一刻人已經帶著一抹殘影消失在晨曦中。

“……止水!”雪奈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拉住他,張開的五指伸長,陣陣春風拂過,透過指尖、指縫,收緊的掌心空牢牢的什麽都沒有。雪奈呆呆地看著空牢牢的右手,眼底水霧瑩潤,而後大喊一聲‘我要和你離婚’,轉身拖著行李箱朝浦原商店走去。



浦原商店內。

“哎呀呀,宇智波小姐,你這是做什麽?夫妻之間小打小鬧,床頭吵床尾……”穿著深綠色短外掛與綠色輕便衣褲,帶著綠白相間漁夫帽,下顎留著少許胡渣看起來像是頹廢大叔的喜助執起扇子捂住嘴巴,一臉‘這點小事不用回娘家這麽狠吧’表情看著雙手握拳如臨大敵的少女,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少女一個大力揮刀動作嚇得咽下去。

“嗷嗚……”鮫肌怒嚎一聲,朝男子張大嘴巴。

“等、等一下,不、不要激動啊,宇智波小姐,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喜助自認為‘天不怕、地不怕’,怎麽說在屍魂界也算是小有名氣的科學家,但每每與‘真正形態’的鮫肌相對,總是忍不住咽口水、額前突突地直冒冷汗。

軍綠色的眸子瞟一眼伸出舌頭甜嘴巴的鮫肌,立馬全身汗毛豎起來,擦擦額前的汗道。“你是要用穿越門是吧!行,但是宇智波小姐,話我得說在前面,你這一走可不一定能回得來,而且這穿越門只能用一次,一次只能傳送一個人,到時候宇智波先生想要去找你,都沒辦法……”

“啰嗦!趕緊把門給我搬來!”已經氣急了的雪奈,哪裏聽得進去穿越門說明書,揮舞著鮫肌鐺的一聲將喜助面前木桌敲爛,喜助驚出一身冷汗,二話不說連忙招呼來握菱鐵齋搬來穿越門,少女沒有猶豫扛著鮫肌大刀,拖著行李箱縱身躍身。

“……夜一啊夜一,你說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麽。”喜助盯著少女消失在迷霧中的黑影默默地嘆了口氣道。

“浦原先生,雖然這種時候打擾你並不合適,但是……我覺得照這種速度流鼻血的話,你很快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的。”鐵齋一邊捂著鼻子一邊道。

“啊啊啊啊?什麽?我……怎麽辦!快救我啊!我要死了啊餵!”喜助連忙捂住宛如泉湧般流血的鼻子,虛弱地倒在地上成抽筋狀,腦海裏閃過的卻是某紫發女子的臉。



木葉忍者村。

“雪奈小姨!你不要大半夜的出現在人家臥室好嗎!”剛入睡的鳴人一臉驚恐地看著突兀出現在空地的紅發女子,湛藍色的眼眸圓瞪成杏核,“還有!為什麽你現在看起來比我還要年輕!你到底在死神那個片場發生了什麽!”

“……臭小子!你現在關心的不應該是我發生了什麽事才會出現在這裏嗎?重點呢?重點呢?重點呢?”被臉頰有著六根胡須的金發男子指著鼻子的雪奈,怒火瞬間竄上頭頂,當即揮舞著鮫肌砍來。

“嗷嗚!”鮫肌怒嚎一聲,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

“……小、小姨,有、有話好說,你不要這麽……激動。”鳴人冷汗宛如瀑布般直冒,身後的黑發白眼女子也明顯被嚇到,貓在丈夫身後探頭好奇地看雪奈。

“止水,他不愛我了,我被拋棄了!”看到鳴人和雛田終於‘關心’的表情,雪奈這才在二人驚恐的眼神下收回鮫肌,搬來凳子盤腿而坐,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娓娓而來。



時間回到兩天前。

“難道你沒聽說過三年之痛七年之癢嗎?你和綠……止水都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看膩你這張連時間懶得留下痕跡的臉嗎?”

“啊啊,別和我說那些真愛永恒的話,甚至連他的生辰都記不住,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兩個的感情不管發生多少年都不會變的鬼話嗎?”

“嘛,你也不要緊張,看我看我可愛嗎?和你說男人都喜歡像貓一樣的女人,這樣吧我這裏有一套新進的貓星人角色扮演服裝就打個八折賣給你了怎麽樣?”

已進入喜助新制作好的義骸的夜一摸摸下巴,眉眼笑得彎彎地目送紅發走出商店,待木質門扉呼的一聲被拉上後,連忙拿起電話撥通,急切道。“是藤原老板嗎?對的,是我四楓院夜一,我剛賣出了第一千套,說好的賣一千就把限量版的送我……好好好,我就這就去拿!來回需要兩天是吧?行行行,沒問題!”

於是,夜一‘失蹤’了。

時間回到八個小時前。

宇智波別墅內,雖然對於老婆今天非要和自己分房睡很疑惑不解,但是雪奈決定的事他似乎完全沒有發言權,更別說反對了。

“晚安,雪奈。”止水細長的眉輕蹙,又很快舒展開,抱了抱穿著黑白相間熊貓睡衣的少女,擡手頗為寵溺地揉揉她的紅發。

“晚安,止水。”雪奈回了個燦爛的微笑,如畫的眉眼笑得彎彎的,目送老公走回房間,木質門扉成弧形緊閉時才稍稍松了口氣,連忙關門迫不及待地打開夜一賣給她的什麽貓星人角色扮演服裝,然而看到的卻是兩只黑色的貓耳朵和一個黑色皮帶前面系著一個金色鈴鐺,還有一件黑白相間的可愛女仆裙。

“……這女仆裙到底是怎麽回事?”雪奈瞪大眼睛盯著裙子看了半天,隱約記得好像在現世的動漫展上看到過,大概是模仿某個動漫人物吧。

只是……真的要穿成這樣子嗎……

止水會不會以為我腦子壞掉了……

雪奈跪坐在蒲團上猶豫了半天,中途還給手機只剩下百分之五電量的夜一打了電話,夜一頗有把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雪奈,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你忘記還在屍魂界的時候,我是怎麽對你的,我就算是騙喜助也不會騙你啊!”

隱隱約約還能夠聽到女子拍胸脯的聲音,於是雪奈拼了。

裙子稍微有點寬,雪奈將腰帶系得緊緊的才勉強出現說明書上那種勾勒出秒段身材的效果,拿起鈴鐺晃了兩下,清脆的響聲震得她一楞一楞的,不得不說無論是做忍者還是做死神的經歷都讓她對這種有聲音的東西感到排斥。

但說明書上說要配套使用……

雪奈很快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因為她發現即使戴著鈴鐺走來走去、走去走來,她仍舊能做到不發出一點聲音,最終就只剩下貓耳飾品了。

雪奈真的不明白為何男性會喜歡女性戴這種奇怪的東西,戴著難道沒有違和感嗎?但她想起夜一說的話,咬咬牙還是戴到了頭上,盯著鏡子裏戴著黑色/貓耳和鈴鐺,穿著黑白相間緊身蓬蓬裙的自己,莫名地還是覺得上忍制服和死霸裝更適合自己。

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放棄,生日什麽的說一句‘生日快樂’就好。

墻壁上掛著的鐘卻好像知道看穿她的心思,準時響起已到十月十九日的信號。

雪奈側眸看了眼墻壁上時針指著十二,分針正在緩慢順時針移動的鐘,咬咬牙走到窗邊,認真回憶了一遍卡卡西從木葉忍者村寄來《暴力天堂》的浪漫情節,拉開窗戶躍身而出,清瘦的身形宛如壁虎狀趴在墻上,向右移動三米來到少年就寢房間的窗戶前。

此時正值午夜,一輪上弦月高掛天空,如銀的月光灑下,穿過敞開的透明玻璃,照亮了一室溫暖柔和的光暈,晚風拂過墨綠色繡著細碎花紋的窗簾隨風起舞,像是赫然綻放的百合花抖動著花瓣,明暗相間的光線絲絲縷縷灑落在床邊,爬上印有四角風車形狀圖案的墨綠色被褥,照在緊閉著雙眸、呼吸平緩少年清秀的臉上,顯得安靜而平和。

竟然不關窗戶睡覺,也不怕感冒!

雪奈雙腳蹬墻,躍身進房間,輕手輕腳地將窗戶關上,原本成海浪飄動的窗簾順從地垂下,將天邊浪漫的月光擋在窗外。

盡管這是自己家,盡管現在熟睡在床上的人是自己的老公,但雪奈還是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貓著腰背靠著墻壁一路來到床邊,像是感覺到氣息,看起來二十左右模樣的少年細長的眉輕蹙,雪奈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身體僵硬地像是被施了時間靜止魔術,左胸口心臟噗通噗通跳動加快像是要從嘴巴裏跳出來。

雪奈以為他要醒了,誰知只是皺了一會兒眉,很快便舒展開。

雪奈還是不敢貿然上前,保持原來的姿勢許久,這才邁開步子小心翼翼地摸向床邊,低首垂眸看向熟睡了的少年,鈴鐺很礙事有些硌下巴還擋視線,掃了一眼頓覺哭笑不得,記得說明書說似乎有利於增加情/趣,雖然她並不太懂何為情/趣,但很明顯這種東西對她並沒有用,戴著鈴鐺還能夠發出聲音這簡直是對精英上忍和四席官的羞辱。

但現在……似乎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雪奈動作盡可能輕地蹲下身子,雙手扶在床邊探頭去看少年的臉。雪奈不知道止水在遇見她之前到底在屍魂界活了多少年,大概是一百年或者更久,但顯然屍魂界就這麽點好處,容顏百年不變成長速度慢到不想照鏡子。

但她喜歡這張臉,無關好看不好看,只是單純地喜歡他而已,只要是他,她想大概就算是滿臉橫肉、滿是刀疤,她仍舊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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